父女俩,一个在婚姻的牢笼里苦耗了十年,在窒息的边缘急需逃离;一个在父母离婚的阴影中担惊受怕了十年,在最担心的结果到来时,急切地想做最后的挽救,于是悲剧发生了……
本文配图:电视剧《中国式离婚》
1失和夫妻离婚成难题年8月22日,在湖北省武汉市一家物流公司当工程师的周岳喜添爱女,取名周姝。
周岳时年28岁,是武汉市武昌区人,年跟公司女会计孙敏娜结婚。自从女儿长大读小学后,清闲下来的孙敏娜迷上了跳舞,为此,周岳不断跟她发生战火,夫妻关系越闹越僵。
孩子难免受伤害。年春的一天傍晚,父母因做饭事情在厨房激吵起来,还大声要离婚。这是周姝第一次听父母提到离婚,她以为是父母不愿做家务才发生的争吵,便抢过爸爸手里的砂锅要做饭……
从那以后,父母每次洗衣、做饭时,周姝总是在旁边边看边学,年纪小小的她竟很快成为一个家务能手。孩子的想法很简单:如果自己能帮父母分担些家务,也许他们就不会争吵了吧?
可她错了。父母早已滑入惯性争吵的轨道,吵架的原因也由跳舞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其实,周岳和孙敏娜吵而不离,顾虑最多的还是怕伤害女儿。可在断断续续的争吵中,他们都觉得婚姻寡淡无味,家中沉闷得如一团死水,有时下班后他甚至磨磨蹭蹭不想回去。在周姝读五年级时,周岳决定跟女儿好好谈一谈。可周姝一听到离婚两个字,眼泪马上决堤而出:“我不想有后妈后爸,只想要一家人永不分开。”周岳的心又软了……
2囚笼里有两颗心在挣扎从这次谈话后,周姝显得闷闷不乐,老是琢磨怎样让父母打消离婚的念头,成绩迅速下滑。周岳和孙敏娜深受触动,决定为女儿停止战争,家中一度恢复了久违的温馨。然而,年9月的一个夜晚,他们因琐事又争吵起来。不过,为避免女儿看出蛛丝马迹,他们在女儿面前总是强扮笑颜——这样带给他们的是更深更痛的折磨:失去爱和温暖的婚姻像一盘沙,轻轻一吹就散了,可欲离不能,欲过却千疮百孔,这样折磨人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,他们的心像被困在囚笼里找不到出口……
痛苦的无法忍受时,周岳准备草拟离婚协议书,可此时女儿已升入初中,正值青春期,如果离婚特别容易伤害到孩子……一次次,他撕了又写,写了又撕,在离与不离中的挣扎中泅游、煎熬,头上冒出了根根白发。最后,他还是决定再忍一忍、等一等。
因为压抑得太久,年初,孙敏娜检查出了轻度抑郁症,辞职在家休养。周岳的脾气越来越大,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大发雷霆,似乎只有这样发泄下心里才好受点,家中再度战火频仍。
年7月的一天,孙敏娜和周岳再度因琐事大动戈,正在这时,周姝放学回来了,看到眼前一片狼籍,地上还有撕碎的照片,她一愣,连忙放下书包不声不响地收拾起来。那天吃晚饭时,她破例一言不发,吃完饭把碗一丢说要到楼下游乐场玩会儿,但直到晚上10点半都没回来。孙敏娜和周岳找到她时,只见她双手抱着腿,神情呆滞地坐在小区花坛边,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。周岳的眼圈不由红了,他心疼拉起女儿的手好说歹说,总算把她劝回家。
3女儿护家痛变“植物人”次日一大早,周姝就起床上了,她给周岳留了一张纸条,书桌上放着一张纸条:“爸爸,照片碎了,咱们这个家是不是也要碎了?”那张撕碎的照片已被周姝用胶水粘好了,而纸条上的笔迹又粗又重,力道几乎要把纸划破了。周岳不敢想象,女儿粘这张照片和写纸条时内心是多么难受啊……他想离婚的念头,瞬间被波涛汹涌的懊悔和自责吞没了。
此后,为避免再和妻子争吵伤害女儿,周岳经常以加班为由,在办公室支起一张折叠床过夜。可当他鼓起勇气回到家,一看到孙敏娜阴郁的脸就闹心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年4月23日,周六,周岳和孙敏娜因小事当着女儿的面大吵起来,周岳气到极点:“再不离婚宁可以死解脱!”他随即向提出将家产和孩子全部交给孙敏娜,自己净身出户,每年给女儿两万元抚养费。孙敏娜盛怒之下爽快地在他草草拟定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。
父母最终还是走到了离婚这一步,15岁的孙敏娜在哭泣、哀求、发怒都无济于事后不吃不喝,晚上啜泣了一夜,抽纸用了三盒。次日,决心以最快速度跟孙敏娜彻底了断的周岳,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行李,决定去广州投奔一位做高管的好友。
看到爸爸背着行李包要出门时,周姝神情大骇:爸爸这一去,这个家就彻底破碎了!当时,孙敏娜因负气连床都没起,穿着睡衣的她连忙下床趿着拖鞋,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挽留爸爸。周岳歉疚地说了句“小姝,对不起。今天再不走,我会疯掉的”就拉开大门准备出发。
情急之下,周姝一把抱住了父亲的右腿继续哀求。周岳甩甩右腿,可周姝抱得太紧没有挣脱。他有些恼了,便使劲迈开步子下楼。在下冲力的作用下,猝不及防的周姝被拖倒在台阶上,俯身向下。一级、两级、三级……穿着单薄睡衣的她,身体在台阶上磕磕碰碰,发出了痛苦尖号。周岳以为,拖不了几级台阶,女儿就会负疼放手,可他万万没有想到,在被拖了十六级台阶后,周姝一直使出全身的能量,紧抱着他的右腿!
父女俩,一个是在婚姻的牢笼里苦耗了十年,在窒息的边缘急切地需要逃离;一个在父母离婚的阴影中担心受怕了十年,在最担心的结果到来时,急切地想做最后的挽救,两种极致的力量就这样僵持着,已筋疲力尽的周岳彻底恼了:“以前我处处为你考虑,这次也要自私一回。快点放手吧。”可周姝非但不撒手,反而号哭着将他抱得更紧了。
周岳彻底丧失了理智,猛地用右腿将周姝往前一拖,自己上半身倚靠着楼梯栏杆,用左脚使劲地踹了女儿一下--这是一个足以令他懊悔余生的举动,周姝果然放开了手,但她倒地时头部正好撞在台阶上,仅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就昏迷过去!周岳大惊失色,连忙过去察看,发现女儿后脑勺部位正在流血。他抱起女儿,夺命般狂奔出小区,拦了一辆医院。
经医生全力抢救,周姝虽侥幸保住了性命,但陷入了深度昏迷。医生说她颅腔内的出血点没有找到,加上在剧烈碰撞中压迫受损,成为植物人的概率高达99%!
直到此刻,周岳才从女儿拼死护家那惊人的力量中感受到,在父母离婚大战中惊惶的女儿多么渴望有一个完整、温馨的家!而他和孙敏娜吵而不离,对孩子的伤害实在太深了……而孙敏娜终日守在女儿病床前,按医生要求进行声、色、味觉方面的刺激唤醒治疗,但迟迟不见效果。她痛心疾首地反思自己早如风干的鸡肋般的婚姻:当断不断,必生祸端……目前,周姝已经做了二次颅内神经修复手术,度过了危险期,但仍昏睡不醒。为节省医药费,他们在医生的建议下将女儿接回家护理。曾经势不两立的夫妻,如今为了救治女儿,不得不同住一个屋檐下,内心滋味更是难以言陈……
(尊重当事人要求,文中人物已做了化名处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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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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